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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我怀念的门

发布时间:2012-05-29 11:33:58      作者:化学化工学院 曾珊萍   发稿排行榜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门?两扇厚实而沉重的大门,上面的刻痕就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一样沟壑纵横。无论在寒风中还是在阳光下,它都巍然不动立在那里,像守护神一样静静地守护着被人们遗忘的老屋,也静静地守护我的回忆。

要推开老屋的大门,记忆里这是件艰难的事,它是如此得粗糙沉重,开合之间必定要发出响亮的“吱吱”声。老屋里居住着十几户人家,你若住在老屋深处的房间里,也必然能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必然也在揣摩着是谁回来了,谁出去了。若你在等待谁的归来,大门的声音必定牵动你的心弦,每一次“吱吱”的声音都足以使你坐立难安,心跳加速。

老屋的大门是没有锁的。它只有门闩,结实而稳重。就是这样的大门,守护了我们整个大屋里的人家几个世代。我不知道它受过多少次伤,记得父亲曾说过,1964年的大洪水冲倒了大屋里的好几堵墙,冲走了好多物品,只有那几扇门,屹立在洪水里,如不倒的战士一样守护着我们的家。至今未有任何损伤。小时候的我常常对那几扇门充满敬意。

在我记忆的夏天,大屋里永远是阴凉舒服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轻掩一扇门,就能带来大片的阴凉,我们总喜欢赤着脚,有时坐在地上,有时在大屋里窜上窜下,玩着我们永远都玩不厌的游戏。无论是捉迷藏还是警察抓小偷,大门的背后,总是最受欢迎的藏身之处。冬天里,屋外的风总是呼呼地响着,被栓紧的大门在寒风的撞击下“吱吱”地响着。门后的我们,拨一盆炭火,将手轻轻地放在上面,聊着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出外的那些年常常怀念家里的大门,在寒冷的冬天,总想着回家,似乎躲在大门的后面,就能抵御一切寒冷。

但是我错了,回家,大门依旧在,只是人去楼空。记得最后的那几年,小伙伴们一个一个地离开,我总是站在门边目送着他们远去,说不出的伤感。而如今,记忆里很难推开的大门已经可以轻易打开了,“吱吱”声依旧,却再也找不回记忆里欣喜的心跳。老屋因为久没人住,长满了青苔,瓦沿里杂草丛生。我们曾经最喜欢玩耍的地方,如今布满灰尘,不堪入目。抚摸着依旧结实厚重、刻痕纵横的大门,我甚至找到以前我们一起刻上去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忧伤汹涌而至。

我们都离开了大屋,离开了记忆里充满快乐的童年,曾经为我们阻挡烈日寒风的大门,已经不再被我们需要。屹立在寒风中,我似乎感觉到它变得好苍老、好无力。在如同废墟的大屋前面,它却更如同守护神般坚定不移。站在日新月异的城市里,看着崭新的高楼大厦,我却愈加怀念我们的大屋,怀念我的大门,怀念那扇朴素的、厚实的、沉重的、已经被我们遗忘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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