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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微凉的夜

发布时间:2011-11-18 22:28:00      作者:城市建设学院 李典   发稿排行榜 

夜深了,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天色微凉,大可不必盖被子,和衣而睡最舒适不过。然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好向这睡不着的倔强妥协,看看它到底想要什么玩意。睁开双眼亦如闭上眼睛,按照常理来说,我是看不见天花板墙角从打开始入住就存在被破坏的蜘蛛网,捆着一条苍蝇标本;坏了的吊扇在微风中颤抖摆动,叶轮缓缓的转动,似是逞强依旧宝刀未老;头顶哪个位置有小小的凹陷凸起也是一清二楚的,这些似乎不用眼睛去看,就已经存在了。大概是熟记于心了吧。

这些景象此刻更是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难以挥去。我不确定是不是失眠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反正应当有个失眠者的姿态,悠而长远的叹气、不着边际的遐想……然而这种长久的装忧郁是不大行的通,时间久了都有点恶心自己了。竖放枕头,倚在床头,想来个效仿古人挑灯夜读,也不失为解决失眠的好法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科学小告示,人在灯光的照射下睡觉是不健康的。倘若我开台灯,多少会影响已经熟睡的人。人失眠也就是算了,何必殃及舍友呢。

想来真的是失眠了,只好缓缓坐起,继而下床,锁上房门,衣裳不整的沿楼梯扶手摸索而下。月光薄而昏暗,凉意羞涩,适宜散步。校园内只见如星光般抽烟的火光,闻饮酒之人的醉言乱语。大有古人秉烛夜游,及时行乐的风范。甬道两旁,灯黄如豆,这灯光也早已困倦,只有我一人的白天还在延续,扰得黑夜不安宁。几十米开外掩映在树中的F栋,影影绰绰,让人有些心慌。只好借助不知从哪看来的哲学:所谓的害怕不过是人的意识,而意识是不存在的。靠着这些话,委实壮了胆,踏进了足球场。

刚走进,脚底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这种声响我是熟悉的,侧旁大芒果树遗弃的叶子。只有在这深夜,静谧黢黑的深夜,才会被人注意它可怜的身世。拾起一片,放在手心。准备绕着沙地球场走上几圈,打发掉失眠,便回去睡觉。白日里这儿没一寸的地是属于我的,如今全身心的属于我,完完全全。从比F栋还高的芒果树到隐藏在旮旯的小虫子,都是我的。大树为我在风中摇摆起舞,虫儿为我在风中放声歌唱。歌舞都有了,除了朦胧近似暗黑的月色,全然失去了天阶月色凉如水的味道。这害人的云翳,若不是此刻心境澄明,恐怕如此美景早被你毁的一干二净。有些宿舍还是透着隐约的光,那些是借着电脑打发漫漫长夜的人。同样是没睡,有的是睡不着,有的却是不想睡。这些不想睡的人凭着多大的勇气去抵制正常的生理习惯呢?我不敢去想了,只觉得可怕。然而睡不着也勉强算作种病,负担过重或压力过大。我属其一么?我不确定,我甚至都不知自己为什么就失眠了。我是想睡的,我很清楚这点。

不知不觉,拖鞋上沾了细而软的沙子,走起来像是被别人挠痒痒,笑我调皮,不去睡觉却兀自跑来这里“胡思乱想”。我在门旁将沙子抖个干净,放掉手里那片叶子,将这些都还回去,似乎我从没来过。然而在这里,实实在在埋藏着我许许多多的“胡思乱想”。

听,仔细听,那些风中的絮语,沙沙的树声,嘶嘶的虫吟,它们告诉我:如果你失眠,来找我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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