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9点25分的夜里,我再一次接到了母亲的来电,最近这几天,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给我一个电话。第一次接到是诧异,第二次在同一个时间接到是心酸。妈妈说她已经计算好了时间,因为每次到这个点我一般都下课了。我一直的心灵寄托——母亲,现在在找着她的心灵寄托——她的孩子们,而我现在才醒悟到。
每次打电话,母亲总会跟我不着边际的扯着,即使重复着昨天的话题,听着母亲说家里的事,她照顾的那个老人的事,我能听出她的孤独,心理一阵一阵的酸。而她却害怕影响我,不跟我唠叨,每次都惶恐问我是不是在学习,有没有任务。而当我确定地跟她说我有空,没干什么的时候,她似乎又好像没有了话题。即使是那样使劲的找话题,使劲的扯,能帮妈妈扯掉一些孤独,是我如今所能做到的,我也努力地做。跟同龄人相比,我的母亲是老了点,已过了花甲之年,而愈老却越想要有寄托,每到晚上打个电话给她的女儿似乎已成了一个她寻找心理寄托的习惯了。
文盲的母亲在早几年根本就不知道手机这种东西,自从姐姐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并开通了短号之后她一直在学习如何拨打我们的电话。一个连1,2,3都不会认的老太太,逐渐地能自己打几个儿女的电话。那个时候在家里读高中,每次回家都能碰到远在广州的姐姐打电话给母亲,每次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例如今晚吃什么,外甥女怎么样了之类的。那个时候看着母亲拿着电话在那里跟姐姐吼,觉得有点搞笑。因为人老了听不大清楚,所以每次都只能说很大声,就像现在在宿舍里跟她讲电话都会被舍友笑。可是逐渐逐渐的我走出家门,也成了母亲挂念的那个了,频频的接到母亲的电话,我才发现母亲对我的担忧,也才发现原来电话已成了母亲的寄托。她靠着她手里的一部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她日夜牵挂的儿女,不通了心慌,通了依然心慌。我无法言喻母爱的伟大,在心里的一片愁却愁不过母亲对我们的愁。
从十月怀胎,到哺育我长大成人,到看着我走出家门,走到大学,陪着我一步步的走远,我大了,母亲老了,我长久地离开她的身边,离开黄泥土,而母亲却继续留在那个背朝天的小镇。在我的心里,哪里有母亲那里就是我的家。自从那年父亲永远地离开我们之后,母亲就成了维系家人团聚的一根线,坚韧无比。求学的日子也是充满各种压力和无奈,在每个落寞的时候,每个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妈妈在等着你呢,即使你不为别人而奋斗,难道你也不为她而奋斗吗?”在每个想要颓废的时候,我也会这样警告自己。母亲为我们付出的,我们永远无法报答,而我们连最起码的奋斗都不为母亲吗?走在更为自由的大学,各种诱惑似乎在一刹那间增加到最大,无数个声音呼唤我,想要把我拉进漩涡,而我有着母亲的寄托,我不能沉沦。即使母亲加在我身上的寄托很重很重,我依然要背,依然奋斗。
一个电话,连着两个地方的心。也许你读不懂母亲的话语,可是你总会懂得她的爱。